瑜伽師地論卷第一 (3)

瑜伽師地論卷第一 (3)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彌勒菩薩說   三藏法師玄奘奉　詔譯

本地分中意地第二之一

 

又行善不善補特伽羅將命終時。或自然憶先所習善及與不善。或他令憶。彼於爾時於多曾習力最強者。其心偏記餘悉皆忘。若俱平等曾串習者。彼於爾時。隨初自憶或他令憶。唯此不捨不起餘心。彼於爾時由二種因增上力故而便命終。謂樂著戲論因增上力。及淨不淨業因增上力。

又行善、不善補特伽羅(意譯為數取趣，即「有情」、「眾生」)將命終時，或自然憶念先所習善及與不善，或外緣令憶念。意識的『世間我』於爾時，於多曾習力最強者(即神經連結網絡最強的，也即是心中執著最深的)，其心偏記，餘悉皆忘。若俱平等曾串習者，『世間我』於爾時，隨初始自己的憶念，或外緣令憶念，唯此憶念不捨，不起餘心。彼於爾時，由二種因增上力(使現起中陰相)，故而便命終。是(1)樂著戲論(指意識『世間我』的虛妄名相、或非依真如法緣起的法處所攝色)因增上力，及(2)淨不淨業(指以『世間我』的虛妄名相所做的身口意業行)因增上力。

 

受盡先業所引果已。若行不善業者。當於爾時。受先所作諸不善業所得不愛果之前相。猶如夢中見無量種變怪色相。依此相故薄伽梵說。若有先作惡不善業。及增長已。彼於爾時如日後分或山山峰影等懸覆遍覆極覆。當知如是補特伽羅從明趣闇。

受盡先業所引果已(即前世因緣業力果報已盡，則是此世將終了)；若此世意識的『世間我』行不善業者，當於爾時，受此世所作諸不善業，所得不愛果的前相；猶如夢中，見無量種變怪色相(此色相非五根依真如法的緣起色相，而是意根緣『世間我』的法處所攝色，屬於遍計執性)。依此相故，薄伽梵說：若有先作惡不善業，及增長已(指此不善業薰習『世間我』，已形成神經連結網絡，能發起不善惡行而於身口意造業，此惡行已能影響週遭的有情、無情世界，則能引來業果)，彼於爾時，如日落後分，或山、山峰影等，從懸遠遮覆、普遍遮覆、極暗遮覆。當知如是，補特伽羅因不善業作用，從明趣闇。

若先受盡不善業果而修善者與上相違。當知如是補特伽羅從闇趣明。此中差別者。將命終時。猶如夢中見無量種非變怪色。可意相生。

若先受盡不善業果而修善業者，與上相違。當知如是補特伽羅，從闇趣明。此中差別者，『世間我』行善業者將命終時，猶如夢中，見生無量種可意、非變怪色相。

 

若作上品不善業者。彼由見斯變怪相故。流汗毛豎手足紛亂遂失便穢。捫摸虛空翻睛咀沫。彼於爾時有如是等變怪相生。

若作『上品不善業』者，由於『世間我』造惡業嚴重，命終時由見斯變怪相，故流汗毛豎，手足紛亂，遂失便穢，捫摸虛空，翻睛咀沫。作『上品不善業』補特伽羅於爾時，生如是等變怪相。

若造中品不善業者。彼於爾時變怪之相或有或無。設有不具。

若造『中品不善業』，補特伽羅於爾時，變怪之相或有、或無，就是有也不具足。

又諸眾生將命終時。乃至未到惛昧想位。長時所習我愛現行。由此力故謂我當無。便愛自身。由此建立中有生報。

又諸凡夫眾生將命終時，乃至未到惛昧想位(『世間我』的憶念不明了)，長時所習慣的二元性『世間我』，我愛現行。由此依愛『世間我』的力量，故自想『世間我』當滅無，便執愛自身(即『世間我』，而這『世間我』在我、法分離時的所依，是第七末那我執識)。由此依愛力量，建立『中有生』報(指色身住，是由『世間我』的身語意三業，所引賴耶種子的異熟果報。因欲界眾生是散心位，故會依意識『世間我』，以二元性建立中有色身)。

若預流果及一來果。爾時我愛亦復現行。然此預流及一來果。於此我愛由智慧力數數推求制而不著。猶壯丈夫與羸劣者共相捔力能制伏之。當知此中道理亦爾。

若是預流(七有)須陀洹初果及一來斯陀含二果聖人，命終時我愛煩惱亦復現行(因修禪定此二果位的『世間我』雖不活動，但其第六意識仍是依第七末那我執識)。然此預流及一來果聖人，於此我愛煩惱，由智慧(戒定慧)力數數推求，制伏而不著(此二果位因禪定處心一境性，不依意識『世間我』的二元性緣起法相，故不再有欲界的中有身，但仍有色界的中有相，此二果位我執愛的『中有』接近『出世間我』，因習禪定一境性，雖仍有第六意識二元分別，但蟄伏不動。三禪果位以上的『中有』即是『出世間我』)。猶如壯丈夫與羸劣者共相捔力(指聖人的『出世間我』活動力量大於『世間我』)，能制伏之。當知此中道理亦爾。

若不還果。爾時我愛不復現行。

若是不還果(指三果阿那含及四果阿羅漢，因修禪定『世間我』不活動，且三果雖仍處第七末那我執識，但已是一元性的心法一如性緣起，故我愛等四根本煩惱已轉成慈悲喜捨四無量心)，命終時我愛不復現行(即不再有我執愛的『中有』，但仍有色界的一元性『出世間我』)。

 

又解肢節。除天那落迦。所餘生處一切皆有。此復二種。一重二輕。重謂作惡業者。輕謂作善業者。北拘盧洲一切皆輕。

又有解肢節的痛苦(指依真如法緣起的身體一合色相，死時意識會經歷四大依次地、水、火、風瓦解的分別相)，除天道、那落迦(因此二處是由意識化生，即『世間我』分處意識最暗與最明，因此兩端意識不起色相分別，故四大瓦解分別相不顯現，但仍有法的差別相)，所餘生處(指畜生等四道)一切眾生皆有。解肢節的痛苦又有二種：一是重的，二是輕的。重的是作惡業者。輕的是作善業者。北拘盧洲的眾生，命終時痛苦一切皆輕。

又色界沒時皆具諸根。欲界沒時隨所有根或具不具。又清淨解脫死者。名調善死。不清淨不解脫死者。名不調善死。

又初禪天以上色界死時，皆具諸根(因修禪定心一境性得一心位成就，此時不依意識二元性『世間我』，而是依一元性『出世間我』，故緣真如法的六根仍具足，只是二禪天以上才有六根互用功德)。欲界死時，隨所有根或具不具(欲界六道是散心位，依二元性『世間我』緣起法，六根優劣功德不同，如畜生道鼻舌兩根較勝，而人天以眼耳兩根較勝)。又清淨解脫死者，名『調善死』(指初禪是斷見惑三結、二禪是斷見惑及六品思惑、三禪是斷五下分結、四禪是斷五上分結)。不清淨不解脫死者，名『不調善死』(即仍受困見思兩惑的欲界)。

 

又將終時。作惡業者。識於所依從上分捨。即從上分冷觸隨起。如此漸捨乃至心處。造善業者。識於所依從下分捨。即從下分冷觸隨起。如此漸捨乃至心處。當知後識唯心處捨。從此冷觸遍滿所依。

又補特伽羅將臨終時，作惡業者，識於所依，從上分捨。即從上分冷觸隨起，如此漸捨乃至心處(即惡業重者，從頭部先冷，至心臟處停止)。造善業者，識於所依，從下分捨。即從下分冷觸隨起，如此漸捨乃至心處(即善業重者，從足部先冷，至心臟處停止)。當知最後識，唯心處捨，從此冷觸遍滿所依。

 

云何生。由我愛無間已生故。無始樂著戲論因已熏習故。淨不淨業因已熏習故。彼所依體由二種因增上力故。從自種子即於是處中有異熟無間得生。

甚麼是『生』？由我愛無間已生(我執種子，根本的我愛在第七末那識生起，但這是一元性的、是霎那霎那的，轉入意識二元性的我愛，才成為無間我愛)，無始樂著戲論(名言種子，即執著依真如法緣起而有差別相的法)因已熏習，淨不淨業因已熏習(有支種子，即賴耶業因種子異熟)。彼所依五蘊體，由二種因(指名言種子、有支種子)增上力，從自識心種子即於是處(欲界六道)，中有異熟(果報)無間得生。

死生同時如秤兩頭低昂時等。而此中有必具諸根。造惡業者所得中有。如黑羺光或陰闇夜。作善業者所得中有。如白衣光或晴明夜。

死生同時如秤兩頭，低昂時等(指三界眾生前世業果盡時死，而此世所造業因異熟即生中有身)。而此『中有』是化生，必具諸根(欲界眾生死時，諸根或具不具；然中有化生時，必依三能識轉變所生六識而有六根)。造惡業(黑法)者，所得『中有』，如黑羺光，或陰闇夜。作善業(白法)者，所得『中有』，如白衣光，或晴明夜。

又此中有。是極清淨天眼所行。彼於爾時先我愛類不復現行。識已住故。然於境界起戲論愛。隨所當生即彼形類中有而生。

又此『中有』，是極清淨天眼所行(『中有』是種子因業力異熟，而成就眾生的阿賴耶識，此識經轉變而於三界緣四大真如法而有正報與依報。而『中有』是化生的正報，但因是依真如法緣起的一元性，故仍具一元性天眼的功德)。『中有』於化生時，先我愛類不復現行，識已住(即『中有』化生時，即其識也投住於所生的界、道，如天道眾生死轉人道『中有』化生時，此『中有』就不再愛天道)。然於境界起戲論愛，隨所當生，即彼形類中有而生。(即補特伽羅如因業引果，因名言種子、有支種子的增上力，而有人道的戲論愛而投生人道，則於人道而緣真如法有『中有』的化生正報)
又中有眼猶如天眼無有障礙。唯至生處所趣無礙如得神通。亦唯至生處。又由此眼。見己同類中有有情。及見自身當所生處。又造惡業者。眼視下淨伏面而行。往天趣者上。往人趣者傍。

又此如欲界眾生『中有』識雖已投住於欲界，然因是緣真如法而有的一元性，故欲界『中有』眼猶如天眼，無有障礙，然因識已投住於欲界，故眼界也唯至欲界生處(即欲界中有生則不見色界、無色界，但仍有能力見同於欲界的六道中有身，但因業力因素，只對同道中有清晰可意，如人道中有雖可見天道，但業力因素見不清，亦不可意)。化生的『中有』所趣無礙，如得神通，但也唯至生處。又由此眼，見己同類中有有情，及見自身當所生處。又造惡業者，眼視下淨，伏面而行。往天趣者上，往人趣者傍。(即欲界『中有』因黑業重的，是眼見欲界下層清晰可意；但白夜重的，是眼見欲界上層清晰可意；中等業力則投生人畜道，是眼見欲界中層清晰可意)

又此中有。若未得生緣極七日住。有得生緣即不決定。若極七日未得生緣死而復生。極七日住。如是展轉未得生緣。乃至七七日住。自此已後決得生緣。

又此『中有』，若未得投生因緣，『中有』頂多住七日(但此日的長短，非人間計量，因『中有』是有情識緣真如法而有，故必依六大真如法的運行消長，此七日是真如法運行週期，而這『日』的長短是以中有所在的三界、六道而定)。有得生緣，即不決定。『中有』若住七日未得生緣，死而復生，再住七日。如是展轉未得生緣，頂多至七七日住。自此已後，必得生緣(這是說真如法是依六大地、水、火、風、空、識及不動，運行恁麼緣起，『七七日』是圓滿循環週期，故『中有』依其六大的屬性，必然會在這一循環週期內觸相應的可意境而滋長六根得『生有』)。

又此中有七日死已。或即於此類生。若由餘業可轉。中有種子轉者。便於餘類中生。

又此中有，七日死已，或即於此業力所引的同類生。若由於餘業力因緣可轉中有種子轉者，便於餘類中生(這是指在同一界內，『中有』可因別的業力因緣轉變有情識種子，而轉生其他類如欲界人道『中有』可轉生天道，色界初禪梵眾天可轉生梵輔天。但不同界則不可轉生，如欲界『中有』不可轉生色界)。

又此中有有種種名。或名中有。在死生二有中間生故。或名健達縛。尋香行故。香所資故。或名意行。以意為依往生處故。此說身往。非心緣往。或名趣生。對生有起故。當知中有除無色界一切生處。

又此『中有』，有種種名。或名中有，因是在死生二有中間生。或名『健達縛』，因是尋香行，是香所資養。或名『意行』，以意為依，是往生處。此說身往，非心緣往(即是說『中有』是有情識種子依他緣起的色法，非是意識虛妄的意念)。或名『趣生』，是對正報生有起。當知中有，除無色界，只要有色身的一切生處皆有。

又造惡業者。謂屠羊雞豬等。隨其一類由住不律儀。眾同分故作感那落迦。惡不善業及增長已。彼於爾時猶如夢中。自於彼業所得生處。還見如是種類有情及屠羊等事。由先所習喜樂馳趣。即於生處境色所礙。中有遂滅生有續起。彼將沒時如先死有見紛亂色。如是乃至生滅道理。如前應知。

又造惡業者：所謂屠羊、雞、豬等(因這類眾生習於使用暴力，增益瞋心所，感地獄黑業)，隨其一類，由於同住不律儀眾同分，故作感那落迦惡不善業，及增長已(即瞋心黑業薰習識心種子而異熟)。彼於爾時，猶如夢中，自於所造黑業所得生處，還見如是種類有情，及屠羊等事。由先所習，喜樂馳趣，即於生處境色所礙，中有遂滅，生有續起(即『中有』因業力牽引見可意依報境色，則『中有』六根觸六塵而起六法色相，即成就正報『生有』)。『中有』將沒時，如先『死有』，見紛亂色(因『中有』是識心種子緣真如四大而有，故死時仍有四大瓦解的紛亂解節相)。如是乃至生滅道理，如前應知。

又彼生時唯是化生。六處具足。復起是心而往趣之。謂我與彼嬉戲受樂習諸伎藝。彼於爾時顛倒謂造種種事業及觸冷熱。若離妄見。如是相貌尚無趣欲。何況往彼。若不往彼便不應生。如於那落迦。如是於餘似那落迦鬼趣中生。當知亦爾。如癭鬼等。

又有我執愛的『中有』生時，唯是化生。六處(指六根識)具足。復起是心，而往趣之(指此我愛『中有』依意識建立『世間我』，而以六根觸六塵，起二元能緣心與所緣境)。『世間我』自謂我(指能緣心)與彼(所緣境)，嬉戲受樂，習諸伎藝。我愛『中有』於爾時顛倒(指執著虛妄的『世間我』為我)，自謂是在那落迦造屠羊豬等種種事業，及觸冷熱。若『中有』能離妄見如是相貌，則尚無趣往的欲望，何況趣往那落迦，若不趣往那落迦，便不應生那落迦。如於那落迦如是，於其餘似那落迦鬼趣中生，當知亦爾，如癭鬼等。

又於餘鬼傍生人等及欲色界天眾同分中。將受生時。於當生處見己同類可意有情。由此於彼起其欣欲。即往生處便被拘礙。死生道理如前應知。

又六道於餘鬼、畜生、人等，及欲、色界天眾同分中，將受生時，於當生處，見己同類可意有情，由此於可意有情起其欣欲，即往生處，便被拘礙(即指六根觸六塵緣起六法相，則空轉為色，因此性空即為色相所礙。這『拘礙』是指性空的依他緣起恁麼，被侷限在『中有』所往生的道、界，即欲界人道的『中有』緣相同的真如法，但所見與他道不同；如人見清為水，但天人見水為琉璃)。死生道理，如前應知。

又由三處現前。得入母胎。一其母調適而復值時。二父母和合俱起愛染。三健達縛正現在前。復無三種障礙。謂產處過患所作。種子過患所作。宿業過患所作。

又胎生需有三處條件現前，得入母胎。(一)其母四大調適，而復值孕時；(二)父母和合，俱起愛染；(三)健達縛(即『中有』)正現在前。復無三種障礙，所謂(1) 無產處過患所作，(2) 無種子過患所作，(3) 無宿業過患所作。

云何產處過患。謂若產處。為風熱癊之所逼迫。或於其中有麻麥果。或復其門如車螺形。有形有曲有穢有濁。如是等類產處過患應知。

甚麼是『產處過患』？是說產處為風熱癊病所逼迫，或於其中有麻麥果(指子宮肌瘤等)，或復其門如車螺形(指產道彎取)，有形有曲、有穢有濁。如是等類，產處過患應知。

云何種子過患。謂父出不淨非母。或母非父。或俱不出。或父精朽爛。或母或俱。如是等類。種子過患應知。

甚麼是『種子過患』？是父出的不淨(精子)非母，或母出的不淨(卵子)非父，或俱不出，或父精朽爛，或母卵朽爛，或俱。如是等類，種子過患應知。

云何宿業過患。謂或父或母。不作不增長感子之業。或復俱無。或彼有情。不作不增長感父母業。或彼父母。作及增長感餘子業。或彼有情。作及增長感餘父母業。或感大宗葉業。或感非大宗葉業。如是等類宿業過患應知。

甚麼是『宿業過患』(指『中有』的投生是不自由的，是受業力因果所牽引)？是或父、或母不作、不增長感子的業因，或復俱無。或彼有情(指『中有』)不作、不增長感父母業。或此『中有』父母，作及增長感餘子業。或彼有情，作及增長感餘父母業。或感大宗族枝葉業因，或感非大宗族枝葉業因。如是等類，宿業過患應知。

 

若無如是三種過患。三處現前得入母胎。彼即於中有處。自見與己同類有情為嬉戲等。於所生處起希趣欲。彼於爾時見其父母共行邪行所出精血而起顛倒。起顛倒者。謂見父母為邪行時。不謂父母行此邪行。乃起倒覺見己自行。

若無如是三種過患，三處現前得入母胎。有情識即於中有所處界、道，自見與己同類有情為嬉戲等；於所生處，起歡喜心趣欲。有情於爾時，見其父母，共行邪行，所出精血，而起顛倒。『起顛倒』：是說見父母為邪行時，不認為是父母行此邪行，乃是起倒覺，見自己行此邪行。
見自行已便起貪愛。若當欲為女。彼即於父便起會貪。若當欲為男。彼即於母起貪亦爾。乃往逼趣。若女於母欲其遠去。若男於父心亦復爾。

有情見自行邪行已，便起貪愛。若有情業力當欲為女，有情即於父便起合會貪欲。若業力當欲為男，有情即於母起貪欲亦爾。乃往逼趣，若女於母，欲其遠去。若男於父，心亦復爾。

生此欲已。或唯見男或唯見女。如如漸近彼之處所。如是如是漸漸不見父母餘分。唯見男女根門。即於此處便被拘礙。死生道理如是應知。

有情生此貪欲已，或唯見男，或唯見女。如如漸近彼之處所，如是如是漸漸不見父母餘分，唯見男女根門；有情『中有』即於此處便被拘礙(指『中有』的我與根門的境合一，性相一如、心法一如的心一境性，即『中有』識性緣起根門法相)。死生道理，如是應知。

若薄福者。當生下賤家。彼於死時及入胎時。便聞種種紛亂之聲。及自妄見入於叢林竹葦蘆荻等中。若多福者。當生尊貴家。彼於爾時便自聞有寂靜美妙可意音聲。及自妄見昇宮殿等可意相現。

若業因薄福者，當生下賤家。有情於死時及入胎時，便聞種種紛亂、不可意之聲；及自妄見入於叢林、竹、葦、蘆、荻等中。若業因多福者，當生尊貴家。有情於爾時，便自聞有寂靜、美妙可意音聲；及自妄見昇宮殿等，可意相現。

爾時父母貪愛俱極。最後決定各出一滴濃厚精血。二滴和合住母胎中合為一段。猶如熟乳凝結之時。當於此處。一切種子異熟所攝。執受所依阿賴耶識和合依託。

爾時父母貪愛俱極，最後決定各出一滴濃厚精血。二滴和合，住母胎中合為一段；猶如熟乳凝結之時。有情識當於此處，成就一切種子異熟所攝執受所依阿賴耶識，阿賴耶識就和合依託母胎中的『凝結』。

 

云何和合依託。謂此所出濃厚精血合成一段。與顛倒緣中有俱滅。與滅同時即由一切種子識功能力故。有餘微細根及大種。和合而生。及餘有根同分精血和合摶生。於此時中說識已住結生相續。即此名為羯羅藍位。

甚麼是『和合依託』？是此父母所出濃厚精血，合成一段，與顛倒緣『中有』俱滅。『中有』滅的同時，即由阿賴耶識一切種子識功能力，故有餘微細淨色根及大種和合而生，及餘有根同分(指『凝結』的扶塵根)精血和合摶生。於此時中，說識已住結生相續。即此名為『羯羅藍』位(為胎內五位之一)。

(『結胎五位』：(一)羯剌藍，又作歌羅羅、羯羅藍。意譯為凝滑、雜穢。指初受胎後之七日間。(二)頞部曇，又作阿部曇。意譯為皰、皰結。指第二個七日間。(三)閉屍，又作蔽屍、萆屍。意譯為凝結、肉段。指第三個七日間。(四)鍵南，又作健男、羯南。意譯為凝厚、硬肉。指第四個七日間。(五)缽羅奢佉。意譯為支節、枝枝。乃手足已形成之位，即受胎後第五個七日至第三十八個七日（出生之時）之間。)

此羯羅藍中有諸根大種。唯與身根及根所依處大種俱生。即由此身根俱生諸根大種力故。眼等諸根次第當生。又由此身根俱生根所依處大種力故。諸根依處次第當生。由彼諸根及所依處具足生故。名得圓滿依止成就。

此凝結『羯羅藍』中，有諸淨色根大種(指未成熟微細的五根)，唯與身根及淨色根所依處(指扶塵根)，大種俱生。即由此身根俱生諸根大種力，故眼等諸根，次第當生。又由此身根俱生諸根的扶塵根大種力，故諸扶塵根，次第當生。由彼諸根及扶塵根具足生，故名得『圓滿依止成就』。

又此羯羅藍色與心心所法。安危共同故名依託。由心心所依託力故。色不爛壞。色損益故彼亦損益。是故說彼安危共同。又此羯羅藍。識最初託處。即名肉心。如是識於此處最初託。即從此處最後捨。

又此『羯羅藍』色法，與心、心所法安危共同，故名依託。由心、心所法依託力，故『羯羅藍』色不爛壞。色損益故，彼亦損益，是故說彼安危共同。又此羯羅藍，是阿賴耶識最初託處，即名肉心。如是阿賴耶識於此處最初託，即死時從此處最後捨。

參考資料：

(1) CBETA 電子佛典 Big5 App 版 (http://cbeta.org/result/T30/T30n1579.htm)

(2) 法雲資訊網 - 瑜伽師地論 (http://fayun.org/index.php/yoga)